湛的刀艺,细密的线条和复杂的笔触。反而注重尽可能的去还原保存最后印出来成品色彩之下,对那些木质纹理质感的表达。用清新的自然木性,取代后天刀工上的难点。《子冈刻法心经》,这项技能带给顾为经的经验里,不包含版画用不到的玉器行当的解石、切石、点翠镶嵌的技巧。关于如何判断木性,木料的方面的内容,却是出奇的多。刻法不只关乎于刻刀。在真正的大师眼中,早在挑选底料的那一刻,雕刻便已经开始了。“树龄20年,春季砍伐,约莫在四五月份的样子,最多不超过六月。”顾为经脑海中转过这个判断。就算是从同一颗树上取下来的木料,来自大树的不同部位,木性也会有着天壤之别。甚至冬天和夏天,环境温度不同,最后雕刻出来的效果也会完全不同。从科学角度来说,大概和树木细胞的分裂速度,形成层的季节活动有关。在陆子冈的年代,肯定不懂什么细胞学、植物学,而是通过成千上万次的上手实操所总结出来经验。实践所得来的答案,是世界上最不会骗人的东西。顾为经知道春夏两季所砍伐而来的木料,木性“滑润而黏稠”。春季的木料会更“润”些。夏季的木料会更“沙”一些。而秋冬两季所砍伐得到的木料,木性则“坚硬紧实”,下刀的阻力会更大。这种性质的改变有好有坏。同样的刻法,同品种的树木。春天的树做出来木味更重,而冬天的树,做出来的雕刻“刀味”会更锋利。只有一点,需要格外注意。如果希望用到树皮雕刻出一些特别的纹理,转印出波浪一般的木纹,那就必须要从寒冷冬日的树木上选取木材。只有冬日的树皮才能经受的住刻刀的雕琢。换成春夏两季,树性润湿的季节,风干后刻上两刀,树皮就会自己四分五裂。除了树皮可以用做刻版原料。树冠也可以。按照陆子冈的雕刻经验,树冠上的主枝、侧枝甚至细枝,都是非常非常好的雕刻材料,远远好于树最中央的髓心。人人都知道,吃大白菜时,菜心最甜。在雕刻领域,树最中央的髓心却是不太受待见的一块区域,这块区域的木料“既干涩无木味,又软而不受刀”,还兼具了春日树皮晾干后极易开裂的特性。髓心最重要的优势其实是颜色。髓心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的木料要深而厚,这种特色可以在做木雕工艺品的时候,可以因材制宜,在最后的成品上通过髓心来凸显出不同的颜色变化。做版画的时候。木料本身的颜色完全无关紧要,重要的只是刀触的表达是否完美。按照从陆子冈处得来的经验。能不用髓心,就不用髓心。如果一定需要髓心这种软乎乎的质感,也可以通过使用一些未完全脱水的树冠处的主枝来代替。至于侧枝和小枝。它们也各有特色,但是太过纤细了。在纯粹的版画之中,很难将一幅完整的作品雕刻于刨开的小枝之上,只能在特殊情况下通过多种木料的相互拼接,做小细节方面的增补。顾童祥的这个宝贝茶墩,是选取一整节树根。几乎未经过任何后天雕琢的现代工艺品,表面的横截平面上,能清晰的看见木料的自然年轮。树根是没有经验的新手雕刻时的大敌。它是整个树木最坚硬的地方,容易将刻刀变钝,而且树根连接着深扎在泥土之下输送养料的根管,它的木纹会很乱,非常难以处理。顾为经脸上倒浮现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。他站起来。抱着不情不愿的阿旺,让它换一个地方去磨牙下嘴,把老顾同学的大宝贝从猫猫的尊臀下请了出来。手指从茶墩的表面上的年轮纹里间拂过。“红木不对。”老顾同学做了一辈子小商贩的生意,却时刻拥有一颗敢装大艺术家的逼,附庸风雅的文人心。顾为经记得。爷爷在家里从来信誓旦旦的宣称,他用一幅画换过来的茶墩是用上好的红木做的。一个茶墩就能换阿旺这样20只土猫了。顾为经以前不懂这些。现在却明白,自家爷爷在那里纯纯的在鬼扯。不带这么侮辱阿旺的。人家每月吃的猫粮罐头,恨不得能换二十个这玩意才是真的。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。这玩意实木是实木。却是“红橡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