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轻薄的窗纱，温柔地洒在卧室的地板上。程曦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，还未睁眼，便先感受到了身边沉稳的呼吸和掌心传来的温热。她微微一动，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路皓辰紧紧握着，仿佛一夜未曾松开。

她侧过头，看着他沉睡的侧脸。晨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，眼下的乌青似乎淡了一些，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。这一刻，他褪去了商场的凌厉与冷硬，显得异常安静，甚至有些脆弱。程曦的心柔软下来，一种久违的宁静与平和充盈在心间。她没有抽出手，只是静静地看着，任由时间流淌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路皓辰的眼睫颤动了几下，缓缓睁开。初醒的迷茫在看到近在咫尺的程曦时，瞬间被清醒和温柔取代。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掌，确认掌心的柔软真实存在。

“早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格外低沉性感。

“早。”程曦轻声回应，想要抽回手，却被他紧紧地握住。

“再躺一会儿。”他低声请求，目光贪恋地流连在她脸上，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。

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，谁也没有再说话。阳光慢慢移动，室内一片暖融。有些隔阂，在无声的陪伴和温暖的晨曦中，悄然消融。不需要过多的言语，此刻的安宁与靠近，胜过千言万语。

最终还是程曦先起身，“今天还要去项目现场看看。”

路皓辰也跟着坐起来，“我送你。”

接下来的几天，路皓辰没有急着回程。他推掉了所有非紧急的工作事务，安心留在上海，扮演起“陪读家属”的角色。他每天接送程曦上下班，在她加班时，会带着保温盒送去她爱吃的饭菜，或者只是安静地在她的办公室外等候。

他不再像以前那样，人在这里，心却系着公司的邮件和电话。他的注意力真正放在了程曦身上。他会认真听她讲项目进展，听她吐槽难缠的甲方，虽然很多专业术语他听不懂，但他会努力理解，给出自己的看法，或者只是做一个耐心的倾听者。

程曦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。他不是在表演，而是真正地在调整自己的生活重心，努力融入她的世界。他笨拙却真诚的关心，像涓涓细流，一点点滋润着她干涸的心田。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，眼底的阴霾被驱散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，甚至因为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，而变得更加柔和动人。

他们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，会在傍晚手牵手在外滩散步，看江上游船如织；会一起去逛菜市场，路皓辰负责拎菜和讨价还价（虽然往往失败），程曦则负责挑选；会在公寓的小厨房里，一起研究菜谱，做出或许不算美味但充满乐趣的晚餐。

他们也开始深入地、心平气和地谈论过去。不再是互相指责，而是共同反思。

“其实，那次你生日，我忘了准备礼物，不是因为不记得，而是那天公司遇到了一个极其棘手的突发状况。”路皓辰在一次晚饭后，主动提起一件旧事，“我当时焦头烂额，等处理完已经深夜，看到你失望的眼神，我又愧疚又烦躁，就选择了用冷漠来掩饰。”

程曦安静地听着，然后轻轻叹了口气，“那天我等你到很晚，不是非要什么礼物，只是希望你能记得，希望能和你一起切蛋糕。后来我想，也许我应该直接告诉你我的期待，而不是等着你去猜。”

“不，是我的错。”路皓辰握住她的手，“我应该提前安排好，或者至少打个电话告诉你。是我总把工作当成第一优先级，忽略了你的感受。”

他们就这样，一件件梳理着过往的疙瘩。每一次坦诚的对话，都像是一次清创，将埋在伤口里的脓血清理干净，虽然过程有些疼，但之后是更轻松的释然和更紧密的联结。

一周后，程曦的项目进入一个阶段性小结，有几天空闲。路皓辰试探着提出：“曦曦，要不要……回老宅看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