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落在傅玉棠身上,淡声道:“傅爱卿,对于孔承平之言,你怎么看?”
上吧,阿棠,喷死他!
不用给这家伙留颜面,火力全开,直接让他怀疑人生去!
话音落下,傅玉棠尚未来得及开口,芮成荫抢先一步站了出来,躬身行礼道:“皇上,微臣有话要说。”
“哦?”风行珺略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,皱眉猜测道:“芮爱卿莫不是也觉得朕让老宁安伯去刑部担任夫子,是折辱了他老人家?”
“启禀皇上,微臣并无这样的想法。”
芮成荫不着痕迹地看了前方的傅玉棠一眼,很快垂下眼,恭声道:“微臣认为,天下百工,贵贱无别。
职业无分尊卑,皆为生计之本。
若将大宁的江山社稷比作城墙,那各行各业就是筑墙的匠人。
众所周知,如果想要快速筑起坚固牢靠的城墙,那便需要众人齐心协力——
能筑者筑,能实壤者实壤,能欣者欣,然后墙成。
夫子也好,边关将士也好,普通百姓也好,只要能为朝廷做出贡献,那就是值得尊敬的,不存在折辱一说。”
听到这话,风行珺眉梢微微上挑,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满意之色,脸上亦浮现出淡淡的笑容,缓声道:“这般说来,芮爱卿是赞成让老宁安伯去刑部任职了?”
“是。”芮成荫应了一声,没有犹豫,直言道:“微臣对此没有任何异议。
而且,不止是微臣,祖父他老人家亦是同样的想法。
虽然他老人家从战场上退下,身子骨大不如前,可他想要继续报效朝廷的想法却从未断绝过。
昨日接到圣旨,得知自己即将担任刑部夫子,他老人家十分欣喜,已决定今日就到刑部上值了。
期间,还对着皇宫的方向叩谢了一番,直言皇上英明,给他这么一个发挥价值的机会。
他老人家完全没觉得夫子一职是折辱了他,做夫子是一件低贱的事。”
一番话,说得风行珺浑身舒爽不已。
以往经常听芮成荫各种参人,风行珺对他的印象就是个行走的大喷子,走到哪里喷到哪里,逮到谁就喷谁。
言辞之犀利,语气之刻薄,让风行珺有种他是喷壶转世的错觉。
不然的话,怎么如此会喷人呢?
却没想到,这大喷子一旦不喷人,开始说起正经话来,还挺中听的。
不错不错,分得清是非,比礼部那群家伙强多了。
想着,风行珺下意识扫了礼部众人一眼。
却见甄欣德等人个个翻着白眼,看向芮成荫的目光充满了鄙视,仿佛在说:“切,还以为你多正直,多威武不能屈呢,原来本质上也只是个马屁精而已。”
风行珺:“……”
沉默片刻,只当没看见这群碍眼的东西,将视线落在孔承平的身上,面色淡淡,声音微沉道:“孔爱卿,你可听到芮御史的话了?”
老宁安伯到刑部任职一事,是朕下旨促成的。
人老宁安伯自己也是想去的,而且他家人也同意了,阿棠和刑部那边也愿意接受。
此时此刻,你一个无关人员跳出来做什么?轮得到你反对吗?
面对风行珺隐含不悦的询问,孔承平神情微僵,有些迟滞地看了芮成荫一眼,没想明白为何他会站出来。
按理来说,芮成荫不是最讨厌傅玉棠的吗?
听到他参傅玉棠,不应该欣喜万分,站出来与他一同落井下石吗?
为何要站出来替傅玉棠解围?
难道堂堂宁安伯府还真怕了傅玉棠,没骨气地放弃老宁安伯,将老宁安伯送入刑部受尽磋磨,以换得傅玉棠高抬贵手不成?
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也太让人瞧不起了。
孔承平心中暗道,顿